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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法国诺曼底地区开始职业生涯，年携手帮助莱斯特城夺得英超冠军，今夏欧冠决赛相会于葡萄牙，年底一起入选了金球奖大名单。坎泰和马哈里兹，从梦开始的地方自信走来，道路两旁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年7月11日，巴黎圣拉扎尔火车站。开往勒阿弗尔的列车刚从马哈里兹眼前离站，阿尔及利亚人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可惜仍旧没能赶上。
下一趟列车，要在一个小时后出发，但马哈里兹已经无法准时赶到目的地、开始新赛季的第一堂训练课。当时19岁的小伙子立刻掏出手机，给主帅让-马克·诺比洛的助手约翰·卢韦尔打去电话。约翰是勒阿弗尔俱乐部主席的儿子，接到电话后，他非常气愤。马哈里兹不断道歉，并保证尽快赶到......
全速冲刺
那段时间，霉运和坏消息一直伴随着马哈里兹。年，经纪人推荐他去苏格兰圣米伦俱乐部试训，两个半月时间里，这位边路天才只能独自住在酒店，经常在雪地里、大雨中跟预备队一起训练。他只跟随一线队踢了4场友谊赛，但却打进9球，表现出色。令人遗憾的是，俱乐部对他的承诺迟迟不能兑现，如今的“曼城26号”只能用诈伤的方式逃离那个寒冷的地方。
同一年，马哈里兹还曾去到西班牙和罗马尼亚碰运气，但都无功而返。经纪人回忆说：“确实很难，因为他当时太瘦了。”
-10，马哈里兹代表法国丁级联赛球队坎佩尔踢了一个完整赛季，月薪欧元，并跟现曼联中场波巴的兄弟马蒂亚斯共同租住了一间屋子。“他当时几乎身无分文，但从未想过放弃。”经纪人目光坚定地说。
出生在巴黎郊区萨塞勒的马哈里兹，最心爱的俱乐部是马赛，这家法甲豪门也曾考虑过阿尔及利亚人。当年马赛组织了一场俱乐部U19梯队训练赛，借此作为考察。马哈里兹得到了时任主帅帕西的青睐，青训主管斯坦布利也非常看好他，只是体育主管阿尼戈不同意......梦想破灭。
被马赛放弃几周后，马哈里兹与勒阿弗尔签约，还是预备队。经纪人回忆说：“约翰·卢韦尔在一场勒阿弗尔B队对坎佩尔的比赛中现场考察过他。他在下半场出场，并用自己细腻的技术和不可阻挡的盘带吸引了所有人。”
回到年7月11日。马哈里兹后来终于坐上了前往勒阿弗尔的列车，并抵达了训练场。队友们当时都在球场边热身，他在大伙儿面前介绍了自己，一些勒阿弗尔球员感到很意外，因为他实在是太瘦了。教练接受了他的道歉，并要求他先围着球场跑几圈，作为热身。马哈里兹用全速冲刺展现出了自己的欲望，却引得大伙儿一阵哄笑。
约翰·卢韦尔回忆说：“刚来勒阿弗尔时，他对自己说：‘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努力前进。’是的，他非常渴望成为职业球员，并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很快，训练课开始了，年轻的马哈里兹使出各种漂亮的假动作，一顿“单车”踩得队友们眼花缭乱。卢韦尔笑着说：“我们当时就知道，他肯定会飞得很高。”
安静的永动机
同样是在诺曼底地区，另一座城市，另一个时间，另一种开始。
卡昂，距离勒阿弗尔95公里。年夏天，帕特里斯·加朗德教练带领弟子们开始了新赛季的第一次训练，20多名球员站在训练场边，其中包括恩戈洛·坎泰。当时没有人认识这个黑小伙，大家都以为他是从诺曼底地区某家俱乐部的青训营里出来的。实际上，这名其貌不扬的中场球员，此前已经有过很丰富的经历。
当时坎泰22岁，曾经被雷恩、索肖等俱乐部拒绝，后来在布洛涅俱乐部踢了三年，其中两年是跟随预备队，一年征战丙级联赛。那段时间里，坎泰通过了会计从业资格考试，租住在青年公寓。有那么几个月时间，除了微薄的比赛奖金，这位小个子中场一分钱工资都没有，时不时还得找教练克里斯托夫·莱蒙借钱吃饭。
尽管他被《法国足球》评选为丙级联赛最佳球员，但布洛涅主席拒绝给他一份职业合同。
卡昂体育经理阿兰·卡韦利亚趁虚而入，因为一名球探给他打了一个重要电话。“什么都别说了，你去看看就知道。”随后的故事，就是一见钟情。当地记者纪尧姆·莱恩表示：“本来是里尔最有机会签下恩戈洛，因为在北部地区，他们是实力最雄厚的俱乐部。不过当时里尔俱乐部高层希望先把坎泰租借到卫星俱乐部——比利时的穆斯克龙精英，球员本人及其经纪团队不愿接受这个方案，于是卡昂的邀请变成了一次牵手。”
在卡昂安顿下来后，坎泰每天都会背着上学时用的书包去训练，球鞋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前卡昂前锋马修·杜瓦梅尔笑着回忆说：“每次出现在大家面前，他都显得很腼腆，连走路都没有声音。我们都很纳闷：‘这家伙是谁？’但很快，我们就见识了他的厉害。即便失误丢掉皮球，他也能很快抢回来。有他在场上，我们感觉就像多打一个人。”
夏训期间非常炎热，尽管大家都吃了苦头，但坎泰从来都是一言不发。一名教练组成员表示：“从来听不到他说话。要知道，他当时还要度斋月，白天什么都不吃，连水都不喝......但他依然不愿打扰任何人。他只会对某些队友说：‘千万别说出去，谢谢。’他不愿教练知道这些。中午吃饭时，他也会拿个盘子，但里面什么都没有。是的，我们都没有说出去，但(主帅)帕特里斯还是知道了。”
卡昂教练组成员在训练场上看到的坎泰，总是最努力、最积极的。杜瓦梅尔表示：“任何人都会爱上他！他总是笑嘻嘻的，很有幽默感，说话方式很简单。不管谁跟他打招呼，他总是说：‘平静，平静。’他很少说话，不断用球场上的表现证明自己。他总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是绝对的现象级。”
低调的华丽
在勒阿弗尔，马哈里兹的成长速度相对慢一点。他独自住在市中心的一间小房子里，闲暇时会和队友开着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四处闲逛。目前也在曼城效力的邦亚曼·门迪是马哈里兹的好伙伴，他收入更高，经常给阿尔及利亚人买礼物，并送给他法国国家队的装备。前勒阿弗尔教练塞德里克·多里回忆道：“里亚德真是个很好的孩子，非常坦诚。那段时间，他只需要把自己的特点都展现出来，就能赢得所有人的欣赏。”
其实，马哈里兹早早就勾勒好了自己的未来：加盟巴萨，赢得欧冠，然后去踢世界杯。前队友赛斯回忆说：“很多人都嘲笑他，劝他不要做梦了。有人可能会认为他是傲慢和自负，但那其实只是决心。而且，他在训练中真的非常刻苦。”
马哈里兹是真正喜爱足球，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想踢球。训练已经很累，但他每次结束后还要再来一场网式足球对抗。休息日，在住所附近，他甚至还会跟孩子们一起踢五人制。
马哈里兹成长于街头足球，他的风格有时会让对手恼羞成怒。在勒阿弗尔，队友们都叫他“迪马里亚”。一场比赛的中场休息时，主席让-皮埃尔·卢韦尔对他大加斥责：“如果你想成为真正的职业球员，就别再以为自己是在沙滩上踢球！”赛斯最懂马哈里兹，也会为这个好哥们作辩护：“里亚德踢的就是街头足球，这给了他很大帮助。他不是青训营里按部就班培养出来的球员，在球场上，他可能会激怒对手，但也可以凭借个人能力帮球队赢得比赛。在勒阿弗尔，他一直都在进步。”
在蒙巴尔茨教练手下，马哈里兹突飞猛进，前者非常认可阿尔及利亚人的能力，从未让他回到预备队。“我对他的看法不一样。根据他的特点，我们安排了一些补充训练，他必须更好地展示自己的潜力。他从不懈怠，尽管训练量很大，但从未听过他抱怨。”
在卡昂，坎泰比所有人都成长得更快。几堂训练课下来，法国中场在各种战术体系中都表现抢眼，教练组成员和队友们都认为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杜瓦梅尔笑着说：“我们都说他会去英超踢球，然后忘了我们......听到这样的话，他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很快，看台上就来了一些神秘的球探。为了保护球员，卡昂拒绝了很多采访要求。坎泰的前队友何塞·塞斯回忆说：“有时，我们不得不对他说：‘恩戈洛，慢一点儿，冷静一点儿。’真的，如果一场比赛有分钟，他就能不停地奔跑分钟！”
生活中，坎泰很神秘，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距离球场只有百十来米的小房间里。早上，他步行去训练场，晚上从来不出去玩。杜瓦梅尔说：“如果我们不邀请他，他一定不会找我们一起出去。我只和他打过几次网球，他的私生活，确实很神秘。”
出于宗教信仰的原因，坎泰不玩扑克，也不参与任何赌博游戏。但对PlayStation的足球游戏，他一向来者不拒。前队友马努·伊莫鲁透露：“真是很奇怪，恩戈洛很讨厌打游戏输给队友，这跟他的性格完全不搭。”
不忘初心
一场对阵尼斯的比赛，坎泰罕见地迟到了，错过了赛前训话，主帅加朗德在全队面前大发脾气：“你以为自己是谁？”伊莫鲁回忆说：“如果是其他人挨骂，我们一点儿都不奇怪，但他可是恩戈洛啊，不可思议！”
年1月，《查理周刊》袭击事件后不久，坎泰拒绝穿上印着“我是查理”的T恤。伊莫鲁道出实情：“他对发生的一切感到痛苦，但对媒体的一些报道并不赞同，所以不愿穿那件T恤。这是一个疯狂至极的举动，你得有足够的个性才敢那么做。这就是恩戈洛。”
曾经放弃过马哈里兹的马赛，在贝尔萨执教时期动过引入坎泰的念头，法国中场一度成为了“疯子”引援清单上最靠前的名字。但时任主席拉布吕讷不愿掏出高于万欧元的转会费，而卡昂的心理价位是万。一名马赛俱乐部官员告诉我们：“高层认为当时的卡昂体育主管格拉韦莱恩是‘蒙奇’(负责塞维利亚俱乐部转会事宜)一样的角色，他们不满对方的要价。其实，坎泰很愿意来马赛。”
坎泰在莱斯特城出名并代表法国队出场之前，马里国家队也对他有过召唤，时任主帅卡斯佩扎克给卡昂主帅加朗德打了电话，但后者建议坎泰先等等法国队。“因为德尚手下没有他那种类型的球员”。
相比之下，出生于巴黎郊外的马哈里兹，因为完全收不到法国足协发出的信号，早早接受了父辈的祖国阿尔及利亚的邀请。其实，那也是他的梦想。赛斯笑着说：“刚到勒阿弗尔时，他就告诉了我们这个决定。他从未放弃，我们也都知道他的选择。”
年，莱斯特城，这家马哈里兹原本以为是橄榄球俱乐部的英超蓝军，仅仅花费45万欧元就签下了阿尔及利亚国脚。一年后，坎泰也去了“狐狸城”，身价万欧元。和马赛不同，莱斯特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卡昂的要价，他们的球探坚信坎泰能成为伟大的球员
在诺曼底地区度过了职业生涯最初几年的马哈里兹和坎泰，一开始并不认识，但来到英格兰赛场后，他们赢得了很多奖杯，并成为亲密好友。两人在诺曼底的经历，也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赛斯非常肯定地告诉我们：“里亚德还和当初在勒阿弗尔时一样，那里的好兄弟仍是他最铁的朋友，他一直深爱着勒阿弗尔。”
坎泰也一样。只要时间允许，他就会去看卡昂的比赛。杜瓦梅尔告诉我们：“上赛季，他邀请我去看切尔西对曼城的比赛。赛后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问我在哪里，我当时正在球场边的一家馅饼店里。10分钟后，他来了，和在卡昂时一样，穿着运动外套，笑着跟我们一起吃。周围的人都很吃惊，但这就是他，永远不会变。”
本文作者：奥利弗·博萨尔
本文原载于第期《足球周刊》
发行日期：.10.21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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