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大部分屠杀都是发生在不同种族之间,比如纳粹对犹太人的灭绝政策。但有些屠杀专杀自己人,属于自相残杀。
红色高棉大屠杀属于后者。
?红色高棉?红色高棉是柬埔寨左派势力。年成立时为印度支那共产党的分支,名为柬埔寨共产党,年改名为柬埔寨民主党,年至年间成为柬埔寨的执政党,建立民主柬埔寨政权。?
自年开始,柬埔寨发生了长达5年的残酷内战,战争让整个国家满目疮痍,直到年4月红色高棉取得胜利,和平似乎初现曙光,但没人能想到,柬埔寨人即将迎来更加深重的苦难。
年4月17日,身着黑衣的红色高棉部队(俗称乌衫兵)进入金边。
占领金边后,红色高棉最高领导人波尔布特旋即发出“一号命令”。
一号命令声称:美国人马上要轰炸金边,所有人要立即出城躲避,不准带任何东西,甚至连行李也用不着带,因为三天之内就可以回家。决定其实在“红色高棉”进城前两个月就作出了,当时严格保密,连党内大部分高级干部都不知道。占领金边的红色高棉士兵挥舞手枪勒令人们离开命令发出后,凶悍的红色高棉士兵手握来福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向手无寸铁的市民一遍遍呼喊。
随后军队就开始搜寻不肯离去的人,迟疑者被立即当街处决,有人因等待外出未归的亲人遭到集体杀害。而那些不愿离城的家庭则在房内遭到炮击。一些正在抢救病人的医生、护士因延误了撤离时间,纷纷惨死于枪口下。枪声在金边的每条街巷接连不断响起。被驱离的柬埔寨百姓面对枪口,人们唯有服从。金边素有“东方巴黎”之称,有两百万人口,一号命令执行后的数日内就成了一座死寂的空城。成千上万的民居家中门窗大开,阳台上还飘扬着刚刚晾晒的衣服。离开城市,所有人都成为真正的无产者。图为红色高棉时的金边街头同样的场景也在马德望、磅湛、贡布、柴桢、实居、菩萨、磅涛扬、茶胶、磅同、磅逊等其它大、中、小城市上演。
当年9月,无数柬埔寨城镇人口都被迫离开家园。人们徒步出城后,被勒令去往边远农村,或者荒芜人烟的深山密林里安家落户。赤日炎炎,没有食品和水,许多人倒毙途中,死去的婴儿被丢弃在道旁和稻田里。而一旦有人倒下,红色高棉的汽车就直接从他们身上碾压过去。尤其是那些平日不干重体力活的华侨商人和家庭主妇(尤其是缠过小脚的老妇人),更经受不住旅途的折磨,死亡比例更大。活下来的人到达指定地点后,家庭被勒令解散,按照成分、年龄、性别编组劳动。由于缺乏起码的工具,许多人不得不以刀耕火种的方式生存。加上口粮严重不足,医药奇缺,陆续有大批人死于霍乱、疟疾等疾病。在红色高棉政府统治柬埔寨3年8个月的时间里,约有40万至万人死于饥荒、劳役、疾病或迫害等非正常原因,占当时柬埔寨人口的1/3。该暴行史称“红色高棉大屠杀”,堪称0世纪最残酷的人为灾难之一!大屠杀始作俑者?所有苦难都源自一个人——波尔布特。大屠杀始作俑者波尔布特就是上图这人,别看其表面温文尔雅,但内心却暴戾无情。其原名叫沙罗绍特,年4月红色高棉执政后更名为波尔布特。因为臭名昭著的血腥统治,被人们称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最变态、最残暴的“杀人魔王”。波尔布特(左一)与红色高棉同事在一起波尔布特年3月出生于磅同省磅斯外县波列斯布村一个富裕农民家庭,6岁起到金边莲花寺里学习柬文,9岁出家当和尚,1岁还俗,15岁进学校读书,先后就读于磅湛和金边的中学,年毕业于柬埔寨当时唯一的技术专科学校——金边技术学校并以良好的成绩获得到法国留学的奖学金。他在巴黎就读于沃日拉尔无线电学校,并接触到马克思列宁主义,后与十几位留法柬埔寨学生在年暑假组织了海外第一个“柬埔寨马克思主义小组”,其中一些成为后来柬埔寨共产党的骨干。年8月波尔布特到南斯拉夫暑假劳动,参加修建萨格勒布市的一条公路。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社会主义国家。年7月,波尔布特回到柬埔寨,立即加入丛林抗法武装斗争,是留学生回国参加实际斗争最早的一个。同年,他第一次秘密潜入中国,在南方某地参加了军政训练速成班。柬埔寨丛林中的波尔布特(摄于年1月17日)50年代初,柬埔寨革命力量并没有自己的组织,而是依附于胡志明领导的越南独立同盟会控制的“高棉解放运动”,波尔布特于3年1月加入该组织。4年根据日内瓦和平协议,越南撤出柬埔寨,导致“高棉解放运动”失去领导人而几乎解体,但同时却绐柬埔寨人提供了“柬埔寨革命运动独立成长发展起来的一个历史性的机会”(波尔布特语)。5年起,柬埔寨人开始筹备成立自己的政党。在此期间,波尔布特又一次进入中国南部的游击战训练营地深造。7年党的章程和路线起草就绪,经过两年时间的全党讨论和修改,年9月30日,在金边火车站附近正式行了第一次代表大会,成立“高棉劳动者党”。当时参加会议的有11个人,其中9人是正式代表,代表当时全国约名正式党员。年,波尔布特当选为最高领导人。年“高棉劳动者党”正式改名为“柬埔寨共产党”,被称之为“赤柬”,即红色高棉。3年波尔布特的名字出现在西哈努克政府的通缉名单上。波尔布特在越南用三个月的时间里,学习了有关党与国家建设的理论。胡志明曾三次会见他。但波尔布特和越南劳动党黎笋的会谈很不顺利,也是在那时,波尔布特才强烈感到越南不允许柬埔寨和寮国有独立的主权地位。越南共产党一直把越寮柬看作是“一个国家”、“一个政党”,就是所谓的“印支联邦”。5年波尔布特置北越的阻拦而不顾再次到中国访问并逗留到次年月。这期间他会见了几位中共高层人物。中国当时的理论权威陈伯达等人给他讲述了“中国革命理论与实践”、“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坚持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共产国际”等理论。后来波尔布特又多次到中国与越南取“革命真经”。尤其是5年与康生的会见,对波尔布特产生了可怕的影响,那一套铲除内奸的“理论”令他极为欣赏。?“神州大地同样地也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我所敬爱的周总理,医院和死神搏斗。正是这伙万恶的‘四人帮’,把他们极左的祸国殃民的一套办法,灌输给波尔布特和他的同伙。而‘四人帮’在柬埔寨的忠实伙伴们,为了表现出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比‘四人帮’走得更远,将柬埔寨人民的命运,投入一场毫无成功希望的政治实验中,使全体柬埔寨人民,陷入水深火热的深渊。”————选自《逐浪湄河》作者:黄时明实际上,波布尔特对社会主义精华部分并没能真正吸取,他对于社会主义更多的是一种畸形的理解。显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几次“出国深造”后,这个据说小时候连杀鸡都不忍看的佛国小僧侣已然准备好走进历史舞台的聚光灯下,化身为“革命伟人”。尤为不幸的是,这个柬埔寨人并不满足于做一位普通的“革命伟人”,他认为共产主义无论是在苏联还是在中国都实行得不彻底,他要开创历史的新纪录,他要用自己的国家来做“彻底的共产主义”的试验田。于是,当红色高棉取得胜利,并掌握国家政权后,波尔布特的伟大抱负得到具体实施的机会,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那一幕惨剧。从肉体上消灭非无产阶级?一开始,波尔布特打算在十到十五年内使柬埔寨实现现代化。按照这一设想,“红色高棉”首先要把每一个城里人改造成农民。人们被分为“旧人”和“新人”。“旧人”是攻克金边前已在解放区的人口,主要是农民。“新人”则是旧政权的军政人员、知识分子、僧侣、技术工人、商人、城市居民,“新人”必须通过改造才能获得“新生”。每位新人必须重新登记,交代以前的历史。凡为朗诺政权服务过的人、对新政权不满者、“地富反坏”一律格杀勿。接着是清理阶级队伍,有产者、业主、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教师、医生及其他专业人士都不是无产阶级,属于清理之列。平日里,“新人”在“旧人”的监督和管制下从事超强度的体力劳动,他们被迫学习农活,种地修渠,为了完成规定的劳动限额,白天必须在田里干十几个小时活,晚上还要开会学习。辛辛苦苦打下的粮食,必须全数交公。男女老少全部要接受集体劳动,并在公共食堂集体就餐。柬埔寨原是个鱼米之乡,但因粮食产量逐年下降,人们只能勉强喝上稀粥。除此之外,红色高棉还严格禁止私人拥有财产,取消家庭,甚至婚姻也由组织安排,婚后夫妇要分开居住,一星期只能见一次面。红色高棉视知识为罪恶,不允许设立正规学校!并禁用书籍和印刷品。只准唱革命歌、跳革命舞,取缔传统歌舞戏剧,严禁西方文化传播。人们不能自由流动,全国没有邮政电信,医院。红色高棉还对儿童进行洗脑式教育,孩子七岁以上必须离开父母,与过去的家庭划清界限,由“安卡”(柬埔寨语“组织”)抚养,集中参加放鸭、编织等劳动。波尔布特疯狂的实践并没有相应的理论基础,纯粹的农民乌托邦意识加上从苏、中、越、朝学来的各种大杂烩,被他一股脑用在了自己国家。他雄心勃勃的打算在经济基础和文明基础都相当落后的柬埔寨实行无阶级差别、无城乡差别、无货币、无商品交易的“超级社会主义”。一号命令执行后,似乎在一夜之间,这个“超级社会主义”就实现了:富人被消灭了,统统都是穷人;城市消火了,人人都成了农民;曾经的“东方巴黎”——金边,成了无人的“鬼城”;私人财产被付之一炬却没有什么公有财产;货币被废除了却不建立供给制;寺庙被关闭,僧侣被强制还俗了,却还未来得及造出新的“人神”;所有的出版社、报纸、杂志和学校一律关闭,却没有新的通讯渠道诞生;对知识分子更是简单到肉体消灭,连戴眼镜都成了罪恶。家庭解体,男女劳动队分开,吃大锅饭,穿一样的革命服,甚至毛巾的样式也完全相同。和所有独裁者一样,出于对刚到手的政权的不自信甚至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波尔布特紧接着便开始实践自认为他在中国“文革”时期学到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年波尔布特在党的会议上忧心忡忡地指出“党的躯体已经生病了”。此后就以肃清亲越分子、克格勃间谍、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务和新混入党内的异己分子为借口开始了数次内部清洗。一大批曾经和他一起战斗的“兄弟们”,从巴黎的马列小组同学到丛林中的同志,都惨遭杀害。在年10月宣布的民族阵线的十三个领导人中,有五个在年的清洗中被处决。最集中的一次是年对被认为是亲越派的东部大区干部和军人的清洗,由西南大区的领导人塔莫负责,一次屠杀了近十万名自己人。中央高层领导几乎被处决殆尽,包括内政部长,经济与财贸部长,农业部长,公共工程部长,情报部长,通讯、贸易、工业和橡胶种植业部长,国务委员第一、第二副主席,主管经济的副总理,乃至柬共主要的两位创始人、波尔布特的亲密战友符宁和胡荣在内,都没有逃脱被从肉体上消灭的命运。军队方面,柬埔寨革命军总参谋部人员,除总长宋成以外被全部捕杀。(即使宋成最终也难逃一劫,波尔布特在年以反叛罪将其全家11口成员全部杀光)波尔布特为他发动的屠杀的冠名,每一位中国人民都耳熟能详——“清理阶级队伍”。红色高棉的基层干部和士兵基本上都是文盲,军中更无文化教育,出于原始农民对现代文化的仇视心理和少年的冲动,他们狂热地执行所有“红色高棉”的极左政策。甚至对那些“坏分子”进行野蛮屠杀。在短短3年8个月执政期间,波尔布特政权共进行了9次大清洗,真正实践了“七八个月就来一次”。党内清洗通常是在审查中心进行的。在所有审查中心中,最臭名昭著的当属S-1集中营和钟屋杀人场。?S-1集中营?
S-1集中营全称“第1号安全监狱”(英文:SecurityPrison1),是金边郊区的一栋砖石结构的法式建筑,以前是一所中学。----年的4个年头里,先后有数万人在这里被拘禁和拷打,直至被处决。▲S-1集中营受害者们如今已经成为监狱博物馆的S1,每一间囚室里都贴满了受难者的照片,上至七八十岁的白发老人,下至刚刚出生的婴儿。这些人最后都被折磨致死或分批处决了。年初,越南军队占领金边时,S1中只有几个囚犯活着,他们都是依靠绘画、机械修理或摄影技术得以活命。▲S-1集中营最后幸存的7个人在越南军队逼近到城区的几小时之际,仍有14名囚犯被折磨致死,如今,他们悲惨死状的照片就挂在发现他们被肢解的房间,残破的尸体则埋在院子里。S1的酷刑骇人听闻,人们至今还能看到沾满污血的刑床,锈迹斑驳的连环脚镣,高耸的拷打架,浸泡头颅的水缸……连监狱的管理者以及狱卒往往也无法幸免,他们频繁地被撤换并死在原先施暴的地方。在越南军队兵临城下,Sl被放弃的最后时刻,监狱长HOR处死了自己最小的弟弟,原因不明。▲S-1集中营教室改造而成的监狱年至年间,估计有至人被囚禁在S-1集中营(部分人相信总数超过人)。该集中营的犯人从柬埔寨全国选送而来,通常关押-人左右。前期的犯人主要是朗诺政权时期的政府官员、军人以及学者、医生、教师、僧侣等,后期的犯人主要是红色高棉政权的党员、士兵甚至一些高级官员。罪名通常是叛国或通敌。大部分受害者是柬埔寨人,也有来自其他国家的人在此地被杀害,已知的包括中国人、越南人、泰国人、巴基斯坦人、老挝人、印度人、美国人、英国人、加拿大人,新西兰人和澳大利亚人。犯人的全家(包括妇女、儿童和婴儿)经常是被一起审问然后被带往琼邑克(ChoeungEk)灭绝中心加以杀害。▲S-1集中营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红色高棉变态地乐于展示其残暴和野蛮,S1对每一位新进的囚犯都要照相,甚至在他们受刑的前后都要照相,丝毫不在意将来会成为罪证。▲S-1集中营囚室▲S-1集中营囚室▲S-1集中营铁链脚铐▲S-1集中营刑具▲S-1集中营囚室▲S-1集中营审讯室年,该集中营被发现并被公诸于世。年,集中营作为“赤柬大屠杀博物馆”而重新开放,用于纪念被红色高棉政权有计划杀害的人。?钟屋杀人场?钟屋杀人场原是金边郊区的一处龙眼种植园,后被红色高棉改造成杀人场。和S1相比,钟屋是个毫无悬念的“无人生还”的地方。囚犯们被塞进卡车,一路颠簸被送到这个绝命营。这里没有关押犯人的地方,只有刽子手办公室和DDT仓库。死在这里的多是来自S-1监狱的犯人,包括男女老少和婴儿,到目前为止已在杀人场挖出多具尸骨,所以此处又称万人冢。▲杀人场安放头骨的佛塔▲杀人场被押解到钟屋杀人场的人们,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和DDT的味道,听到的是高音喇叭放出的震耳欲聋的歌声。因为处决每天都按计划批量进行,血腥和受害者的惨叫不得不用DDT和高音喇叭发出的噪音来掩盖。年轻的刽子手为了节省子弹一般都是用棍棒将受难者打死或者用锄头直接铲断头颅。因此,今天我们能看到许多陈列的头盖骨上有被斧头砍出的裂痕。据柬埔寨历史资料收集中心报告,在美国、澳大利亚、荷兰三国的协助下,在全柬个县中的81个县进行了勘察,在个坑葬点发掘出近万个骷髅。这些人死于处决、劳累、饥饿、营养不良和疾病。▲杀人场▲杀人场有时押送来整车的女犯和儿童,刽子手们干脆连棍棒都不用,直接倒提孩子双腿,活活摔死在大树上,然后再奸污他们的母亲。至今人们还能看见深深地镶在树干上的小牙齿和散落在葬坑旁的褴褛破布。每一位狱卒都被要求执行处决,否则只能落得被处决的下场(Mr.HIMHuY口述,见影片《Behindthwall0fS1》)。▲杀人场挖掘出的受害者衣物▲杀人场的华人墓冢▲杀人场挖出的受害者尸骨年,人们从钟屋杀人场挖出了具遗骸。▲杀人场安放头骨的佛塔年,柬埔寨政府在钟屋杀人场建了一座佛塔,用来安放从坟冢里挖掘出来的头骨,在透明玻璃的后面八千多个头颅按照年龄、性别从塔底一直排列到塔顶。借以追思纪念无辜的亡魂。钟屋现已探清的19个集体葬坑至今还有43个尚未挖掘。吴哥、暹粒、马德望等地也有大大小小的杀人场,只是没有像图士楞和钟屋这样建成博物馆。▲杀人场安放头骨的佛塔今天的柬埔寨,每年的1月7日,是柬埔寨的公众假期。这个全体国民放假一天的正式节日有个骇人的名字:victoryOvertheGenocideDay(大屠杀逾越日)。因为这是当年越南军队攻陷柬埔寨首都金边的日子。我们可以赋予这一天不同的定义——从“解放日”到“沦陷日”,但柬埔寨人固执地将其定义为“终结大屠杀”的日子。无论你把越南人称作解放者也好,入侵者也好,但无法改变的是,当年正是他们,终止了一场高棉历史上,也是世界历史上最野蛮、血腥的大屠杀。因此,幸存的人民心存感激地设立了这样一个节日,用以纪念他们的功德,哀悼数以百万计的被屠杀者以及展示这空前无理性的罪愆以警示后人。?大屠杀中华侨和越侨的命运?在波尔布特大屠杀的年代,柬埔寨的华侨和越侨遭受了比柬埔寨人民更大的苦难。有这样一组数字,已经无法验证其真假。在红色高棉统治时期,除了本民族高棉族大量死亡之外,在柬埔寨的两万越南裔几乎全部死亡,43万华裔死了1.5万,1万老挝裔死了人,万泰裔死了人。大约万名越南侨民几乎被斩尽杀绝,这也是年越南大举入侵的最直接的理由。朗诺政变之初,中国大使馆曾通知华侨干部去“解放区”参加柬埔寨革命,组织关系留待中柬两党日后协商解决。一千多侨干和男女青年慷慨激昂奔向“解放区”,加入柬人民抗美斗争。实际上柬共并不欢迎这些华侨干部,红色高棉掌握政权后立即开始宣传,“华侨都是资产阶级,有史以来都是吸柬埔寨人血的。贡布、波萝勉、柴桢、磅湛等省还发生过逮捕从城市来的华人或生长在农村的侨胞及华侨教师的“红色恐怖”,许多人被处以死刑或苦刑。早在年4月8日就曾发生过著名的“桔井事件”:大批从前线回来的红色高棉战士开进桔井市中心,把轻重机枪摆在街上,对准华人的住宅,限令全市华人立即到农村种田,并拘捕了罪名是煽动华人回国的嫌疑分子一百多人,这些人大部分都在受尽酷刑后被处决。年4月金边大疏散的00多万人中有大约40万华侨,那时他们根本不可能向祖国的大使馆求救。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柬埔寨问题专家爱德华兹说,波尔布特梦想建立的是以柬埔寨农民为主导的社会主义,华人在种族和意识上都不符合这一模式而成了被整肃的对象。到年,柬共内的华侨干部基本上被屠杀殆尽。在大屠杀的同时,民柬对外处于极度的自我封闭状态,国门关闭,受害者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惨遭杀戮。而在当时,中国人能看到些什么呢?我们看到和蔼可亲的波尔布特同志时而在大寨参观,时而在下榻的宾馆庭院里和工人们一起弄花剪草,时而被这一位或者那一位高层人士亲切接见,一派莺歌燕舞。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如果你没有去过柬埔寨,没有去看过S1和钟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和你同一个年代,在离你并不太远的地方曾经发生过那么可怕的事情。?结束语?在波尔布特执政的短短3年8个月时间里,柬埔寨人口骤减了三分之一(《国际统计年鉴》年版),这在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红色高棉在夺取政权之后迅速达到完全丧失理性的颠峰。?在速度上,它超过斯大林的肃反;在残暴和野蛮的程度上超过希特勒纳粹;在毁国毁民的程度上超过非洲的卢旺达;在死亡人数和国民人口相对值上它创造了世界纪录。人类史上只有不得已的战争而没有不得已的大屠杀,即使如此,柬埔寨的大屠杀也超出了人类正常思维的底线,其性质使所有史学家至今难下定义。因为它既不涉及种族仇恨,也不属于地域冲突,更不是利益纠纷,也算不上宗教矛盾,甚至都算不上意识形态间的。除了波尔布特临终前的谵妄——“我没有屠杀,我只是在战斗”,这句话,至今没有什么理论或者著作来说明或解释它发生的原因。人们只能说这是一个疯子在向全人类挑战,向人性的底线挑战。这是一场向着毁灭人类也毁灭自己的黑暗高歌猛进的种族自杀。这样反人类、反人道、反文明、反理性的类似癌细胞一样的政治产物居然出现在离我们并不遥远,甚至可以说非常接近的0世纪70年代,这令所有研究人类野蛮行为、人类大屠杀事件和柬埔寨问题的专家至今都迷惑不解。?刽子手的末日?年,对自己的政权感到绝望的洪森与韩桑林等“红色高棉”领导人投靠越南,反戈一击,并迅速成为反对赤柬势力的领袖。年11月3日,苏联和越南签订《苏越友好合作条约》,支持越南在印度支那半岛的扩张。年圣诞节,越南人民军向柬埔寨的“红色高棉”发动进攻。民心丧尽的红色高棉政权在两周内即告崩溃,波尔布特仓惶逃入边境丛林。年1月7日,金边沦陷。然而,出乎入侵者意料的是,越南人到处所见不是奋起反抗的柬埔寨人,反而是兴高采烈、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柬埔寨百姓。抛开民族大义,说到底,恰恰是这支侵略者终结了屠杀,驱散了死亡的恐惧。年,在联合国调解下,柬埔寨冲突各方签订和平协定。而作为协定签字方之一的“红色高棉”却拒绝与联合国合作,宣布抵制大选,使其陷入全面孤立状态。4年7月7日,柬埔寨王国国会宣布“红色高棉”为非法组织。在柬埔寨政府的军事压力和政治攻势下,“红色高棉”官兵厌战思乡,开始逃离。6年8月,“红色高棉”二号人物英萨利率领四千人向政府军投降,使“红色高棉”失去了拜林这个重要的军事和经济基地,同时,也拉开了“红色高棉”全面瓦解的序幕。6月,总司令宋成密谋投诚,波尔布特得知后派人枪杀宋成夫妇及其9个子女,并用卡车碾压尸体。罪魁祸首并没遭到审判,而是死于心脏病但波尔布特此举激起众怒,他随后被部下逮捕,被处以终身监禁。8年4月15日,波尔布特死于心脏病。消息传到美国,迪特·普兰感到悲伤,因为这位独裁者没法为他的种族灭绝行径而受到惩罚了。同年1月5日,乔森潘和农谢在拜林宣布向金边政府投降。9年3月6日,塔莫于泰柬边境附近被柬埔寨军方擒获,标志着“红色高棉”政权完全垮台。年月18日,联合国与柬埔寨共同组建的柬埔寨法院特別法庭开庭,拉开对“红色高棉”政权及其主要领导人的审判序幕。年7月6日,特別法庭以战争罪、反人类罪、酷刑和谋杀罪判处S-1监狱的监狱长康克由35年监禁。年,外界公认的对大屠杀负有直接责任的塔莫病死。现在英萨利、农谢、乔森潘等“红色高棉”领导人也垂垂老矣。但就像迪特·普兰生前所说的:“犹太人对正义的追求从不因为希特勒的死亡而停止,柬埔寨人对正义的追求也不应该因为波尔布特的死亡而停止”。(江淳注释:节选)曾经的杀人场,如今成为柬埔寨最热门的旅游景点之一。记得小时候看过的电影中,坏人总是长着三角眼、鹰钩鼻子和招风耳朵,而好人都长着上图这张脸。然而现实生活中却总是一再颠覆我们的认知,真正的恶魔,其实往往有着一副更为敦厚的面孔。所有图片和资料均来自网络/侵删。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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