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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忠梦,在行走之间

来源:萨格勒布 时间:2017/9/26

走走停停,每至一地都恍惚在梦中,实际上我们只不过在踏踏实实地行走。

 

  人总有梦,桃花源、伊甸园,金榜列队,南柯黄粱,铸成一片美好境地。我很少有梦,即便有,第二天也很难复述,不成连贯。然依稀总有见过的场面,有人在河畔画画,忽然又到了海边……

  或许早已把梦遗忘,或许梦在现实的山水中,或许我梦见过莫奈、毕沙罗、蒙克、马蒂斯,他们现在正在风中。梦如果不入现实,那只是幻。去自然中走走吧。也许还能遇上梦。如同以往一般,我去了法国,从巴黎出发,沿塞纳河向北,去寻梦,寻印象派大师的足迹。

  我多次去法国,前几年去南部阿维尼翁,正巧遇到戏剧节,老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颜值都很高,怕都是演员,高鼻子蓝眼睛,梦里都很难碰到。老街的十字路口边贴着许多戏剧广告,其设计颇有品位,料想那演出一定水平不俗。去阿尔勒更不用说了,那里好像都是梵·高的天下。我的梦中似乎出现过吊桥、咖啡馆,不过已入云端。然而当我端坐在拐弯口的咖啡馆,或沿石阶走到吊桥边河埠、模仿浣纱女洗涤时,我发现,梦,在行走之间。

  这次,我们没有往南,没去普罗旺斯拜见薰衣草,而是向北,沿着塞纳河朝北探源,一直跟着它汇入英吉利海峡。我已遗忘梦里见过的莫奈、毕沙罗,可我切切实实见到了毕沙罗在蓬图瓦兹画下的村庄; 看到了梵·高在瓦兹河畔欧维尔写生的教堂,那块在风中摇曳的麦田,以及我们走过田埂时受惊而四处飞起的乌鸦,还有梵·高和他兄弟长眠的墓地。我仿佛感觉梵·高在麦地里跳跃,正用激情四射的色彩、线条旋转着天地。其梦耶,其行走中耶?我们还往西,去沙特尔看纳入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两座尖顶大教堂。晨曦落在顶上泛起的红光,随太阳升起,扩大着范围,像是上天在梦中的引导。那条与塞纳河汇集的卢瓦尔河和那宽广的平川,以及那留下路易皇帝的子孙们狩猎足迹的河谷,还有后宫、贵族、大臣们度假避暑的山庄、城堡,它们连在一起,更像梦里的伊甸园。走走停停,每至一地都恍惚在梦中,实际上我们只不过在踏踏实实地行走。

  至于波尔多,法国红酒的故乡,在其城市繁华地段兜了一圈,一切现实得很。逛街的、街头遮阳伞下喝咖啡的、涂满银粉的扮作雕塑像的、经过这个城市旅行的等等,构成了城市的要素。人生是讲缘的,没想到在此撞遇了欧洲杯足球锦标赛,波尔多设赛场。我们行走波城之时,正是球赛踢酣之际,街上聚集四处拥入的球迷,身着鲜亮的奇装异服者有之,脸抹油彩剃怪头者有之,手持旗帜在街道上奔跑者有之,列队呼口号吆喝者有之,无端挑逗寻事者有之,一下子为这个城市增添了活力,同时又把我们投入梦境。在波尔多一家中国餐馆遇见导演冯小刚,彼此没有相约或曾经的交往,然而就这样碰上了,相互间有一段谈话,你说像不像梦。而到了波尔多边上的酒庄,往地窖里这么一走,昏暗的灯光下忽有一道玻璃杯相碰的、清脆悠远的响声,那就更像是梦了。

  走过路过,拉罗歇尔是一次邂逅。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小城在大西洋畔,锁住海湾的那两座像是雕楼般的堡垒,有着长长的铁链,还有铁门之类物件可以看到,足以证明当年在此地发生过抵御入侵的战争,也能以此来数数年份。说是偶遇,说是邂逅,莫过于说都是缘分。缘分是梦吗?旅行中的偶遇、邂逅好像都是冥冥之中的事,若按弗洛伊德析梦,那该是另有一番境地了——或许,拉罗歇尔小城是曾在一梦之中忽然就无踪的,而今相遇,按解析说,梦境便是注定要重现的。

  坎佩尔的石头阵,从一开始就是梦。那些无端而来的飞来石,巨大无比,几十吨的吊车拉不动,它们从哪里来的呢?用什么交通运输工具运来的呢?是神话?是传奇?让我们先把它们定义为梦吧。一直往东走就到了海边,海倒是平静,浪不过一条白线,相距一阵阵向前推进。海面呈灰蓝,不是蔚蓝的那种,据说海面颜色是阳光折射使然,这看似平静的海面其实暗流涌动,恐怕这才是海呈灰蓝的原因。暗流涌动处正是灰蓝的地方,是大西洋和英吉利海峡的交汇处,在地图上叫作拉兹角。

  拉兹角是我们必须逗留的地方,像是风把我们送到这里,把灯塔上的方向标吹转,让云飘到空中,一朵一朵像花一样开满了天。和天上花朵呼应的,是地上的那片荆棘,也开遍了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花朵,煞是好看。因为天然,因为自然。其实,梦也是自然而然就做的。圣米歇尔山修道院从教士梦领上帝的旨意开始,到筹款在一个小岛上建造,一步一个神灵,最后,吊上一个金光闪烁的尖顶。到了英法战争期间,困守修道院的战士,神奇般地以一座小岛、一个修道院便守住了整个英吉利海峡。所有的这些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梦。在圣米歇尔山城堡,在去修道院的路上,在这个范围内任何一个地方呆坐,都会生成梦,既是历史的梦,又是现实的梦。

  行走的速度必然赶不上梦,然而追梦速度能慢吗?勒阿弗尔、埃特勒塔这两个沿海峡而筑的城市,亦少不了我们追寻的足迹。勒阿弗尔,塞纳河的入海口城市,让莫奈留下了一幅划时代的作品《日岀·印象》。也就是那幅作品,在西方绘画史上写就了一个画派——“印象派”,同时也把这座城市印在了艺术史上。埃特勒塔严格意义上是一个小镇,小镇并不起眼,海边有一片由很大卵石组成的沙滩,两旁有伸向海里的山崖,中有空洞,状如象鼻,故曰象鼻山。我国桂林也有类似地貌,像大象伸出鼻子在漓江之中。同样,画家库尔贝、莫奈在海边画山崖,画象鼻山,使小镇留在不朽的艺术中。如今,从全世界络绎不绝来这里的人,多半是来追逐印象派绘画梦的。我们趟过这两座城镇,追啊,追啊,让梦从空中落地,落在我们的行走之中。

  梦还在生成,落在了鲁昂,落在了莫奈笔下的大教堂上。朝夕阴晴,云雾蔚霞,都虚虚蒙蒙承载在教堂的顶上、门窗上和花岗岩石块上。莫奈以教堂为本,画了20几张油画。那是莫奈的一个、两个以至N个梦。我们追到大教堂下,凝望青铜的尖顶,我仿佛看到了莫奈那无法计数的梦。沿着他的梦,让梦降在他的花园里,降到栽满了睡莲的池塘。莫奈离我们远去,他葬在离花园不远的地方,守望着他的梦。

  又回到了巴黎,回到了塞纳河梦起的地方。卢浮宫、奥赛这两座艺术宫殿装满了梦,写尽了行走之间追梦、寻梦的篇章。站在贝聿铭设计、状如金字塔的三角玻璃顶边,我感到梦还在继续,那么,行走也必须进行下去。

  梦,在行走之间。

(本文刊于年4月27日解放日报朝花周刊·品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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