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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名作与劳动赵天舒萨特人丑多读书,

来源:萨格勒布 时间:2020/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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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勇按

说到劳动,我们大概首先会想到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它们隐含着社会分工,同时也制约着人们对自己本质力量的真正占有。所以,曾几何时,这两种劳动成了需要消灭的“三大差别”之一。

其实在古人那里,这种差别并不是很大。郭阳光从文人的仕与隐中看到了农耕的苦与乐,我却觉得,当他们白天“开荒”或“种豆”,晚上就能吟出“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或“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诗句时,或许他们已登堂入室,进入到马克思所描摹的愿景之中:所谓大同世界,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干事情,“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但并不因此就使我成为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

马克思确实是一个伟大的梦想家,他把体力劳动(捕鱼打猎)交给白天,又把脑力劳动(从事批判)交给夜晚,设计得确实浪漫。当然,白天的劳作必须轻松愉快,倘若定额过高(比如须捕鱼三百条),负担太重(累得呼哧呼哧大喘气),晚上他还怎么从事批判?

但萨特却不信这个邪,他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健康是干什么的?与其有一个很好的身体,不如去写《辩证理性批判》。”于是在赵天舒笔下,我们看到一个“用烂了自己的‘健康资本’”的萨特。这种被疯狂写作支撑起来的劳动观,或许确实源于他长得丑,因为“人丑就该多读书”,甚至长得越丑,就越要“发愤著书”。但是,当他劳作到不要命的地步时,其中更应该关联着他所谓的“我写故我在”(J’écris,doncjesuis)和“人生始于绝望的彼岸”。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那里面都有一种形而上的焦虑。

路遥也有这种焦虑,不过此焦虑显然更具中国传统。路遥所追求者,是通过写作这种诚实的劳动达到身心的自我完善。党文亭不仅强调了路遥的这种价值追求,而且还揭示了一种或许只属于他本人的“路遥式劳动”——他是作家,就像卢卡奇评论蒙田时所言,“从事的是世界上最深奥的一种‘脑力劳动’(Gedankenarbeit)”。但他又一直追求着体力劳动的充实和快意。因此,“像牛一样劳动”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比喻,那应该就是路遥本人的真实写照。

也有不劳动或不需要劳动的。毛泽东说:“贾宝玉不能料理自己的生活,连吃饭穿衣都要丫头服侍,这种全不肯劳动的公子哥儿,无论如何是不会革命的!”但尽管如此,郭佳还是从《红楼梦》中顽强地梳理一种“针线女工”的劳动。不过,对于薛宝钗和林黛玉来说,她们做女工,或许正如郭佳所言,也仅仅是为了强调身份认同,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香汗淋漓,娇喘细细”的份上。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们是大户人家,是贵族。

什么是贵族呢?冯小刚有过一个有趣的解释:“早晨一睁眼无数窗帘就被徐徐拉开,从卧室一路走出去,人到门开,你要慢一步拉门,他就直接撞门上了,因为这种事从他生下来就没发生过。除了做爱和狩猎亲力亲为,其他一切都不伸手,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这种贵族想象,我记得已被他设计到了《私人订制》的贺岁片之中。

但问题是,《红楼梦》的时代已一去不返,贵族在今天也是稀有物种,大街上的人群乌央乌央,绝大多数还是劳动人民。您瞧,“人民”是需要“劳动”的,不劳动者是不得食的。所以,尽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令人艳羡,但作为劳动人民,我们肯定还得向萨特和路遥学习,向“劳模”的目标挺进。当然,话说回来,身体又是劳动的本钱。如果透支性地劳动,不惜把自己的健康资本用烂,或许那又是马克思所谓的“异化劳动”了。

年4月9日

萨特:人丑多读书,绝望才写作

文/赵天舒

如果用“劳模”一词来评定一位作家,这不一定是赞扬。写作不以量取胜,一个人写得多、产量高,并不意味着他是个上乘作家。相反,作为人类智慧的高度结晶,写作往往给人一种“浓缩的都是精华”之感。福楼拜每写一句话都要反复修改,马拉美创作一首诗也要酝酿十年。当然,历史长河中总会出现几个旷世奇才,灵感源源不断,写作不假思索,作品篇篇流芳。但试问多少作家之中才能出一位“斗酒诗百篇”的李白?相比之下,“语不惊人死不休”似乎是一条成为优秀作家更切实际的道路。

让-保罗·萨特(Jean-PaulSartre,年—年),法国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法国无神论存在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是优秀的文学家、戏剧家、评论家和社会活动家。

但无论如何,没有比“劳模”更适合萨特的形容词了。萨特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写作仿佛搏命,好似一台永动机,不停生产作品。当然这里需要将哲学家萨特与文学家萨特区分开来:前者搞批量生产,后者则偏爱精雕细琢,因为萨特认为哲学作品仅为表意,不存在风格问题,而文学则不然,必须字斟句酌。不过总的来看,如果萨特说自己懒惰,那自古及今的作家们真要无地自容了。这是萨特晚年时期的一个生活片段:

对自己,他一直践行着这种生活信条:把工作排满,从不停歇。一旦疲倦、犹疑或者困顿,他便吞食兴奋剂。虽然他动脉先天性的狭窄让他更易得病,但至少可以说,他并没有做任何努力来预防疾病的发生。他已经用烂了自己的“健康资本”。他也知道这一点,因为他曾这样说过:“我宁愿早死些日子,也要写完《辩证理性批判》。”我甚至想过,受果代克的书的影响,他是否多少有意地选择了自己的处境。他并不真正希望去写福楼拜研究的最后一卷,但由于眼下没有别的计划,他也因此无法放弃这件事。怎么办呢?对我而言,我可以做到一边闲居度假,另一边生活并不丢失其全部意义;萨特却非如此。他爱生活,甚至是热情洋溢的生活,但条件必须是同时能够工作。在这本叙述中读者已经看到,工作时刻萦绕着他。当面对自己无力做好工作的窘境时,他便毫不夸张地过量服用兴奋剂。同时他又给自己安排了过量的工作,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因此导致了无可避免的健康危机。(拙译自波伏娃《永别的仪式》。SimonedeBeauvoir,LaCérémoniedesadieux,Paris,Gallimard,,p.-.)

书名:萨特传(《永别的仪式》中译本名)

作者:[法]西蒙娜·德·波伏娃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译者:黄忠晶出版年:-04

《永别的仪式》是残酷的,它赤裸地见证了萨特的生命在最后十年之中如何枯萎凋零。萨特因此走下神坛,同众生一起平等面对人类无法逃脱的宿命——衰老。可在这一段中,波伏娃却在字里行间为萨特塑造着神话:摧毁他的不是岁月,而是他自己,是他亲手选择了自己的衰亡。“每个人都在自身之中酝酿着自我的死亡,正如果子包裹着自己的果核。”(《永别的仪式》,p..)引用里尔克,波伏娃想说,是萨特自己耗尽了自身的健康,熄灭了自我的生命之火。在颐养天年的岁数依然保持高强度工作,萨特仿佛已经预感到死之将至,似乎焦急地想著书立说,赢得生前身后名。但彼时的他已经著作等身、享誉海内外,何况他本人厌恶名誉,连诺奖都不肯赏脸,怎会如此急功近利?也许工作之于萨特就如毒品,一旦上瘾,虽吞噬身体,却妙不可言、难以自拔。可片段中并看不出写作之于他是一件乐事。法语的“工作(travailler)”一词,词源上本意为“折磨、使受苦”;“用烂了自己的‘健康资本’”,更是一句粗俗之语,仿佛苦役犯人身上被纤绳磨破、被鲜血浸染的粗布衣衫[1]。总之,写作带给萨特的痛苦似乎大于快乐,因此这不要命的工作态度仍然令人不解。萨特曾说过:“我写故我在(J’écris,doncjesuis)。”通过置换笛卡尔的自我意识,萨特将写作确立为了自己存在的第一因。说了半天,也许这一切并不复杂,写作单纯只是萨特的存在方式,一旦停止,他自己也就不存在了;他一刻不停地写作,也只是想继续存在下去罢了。

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deBeauvoir,年1月9日-年4月14日),又译做西蒙·波娃瓦。法国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之一。代表作《第二性》。

但这轻描淡写一句话,是萨特用一辈子提炼出来的。写作贯穿着他人生始终,在不同的阶段对他有着不同的意义。因为有早年间误入歧途的经历,才有晚年时大彻大悟的体验。

注:[1]“用烂”的法语原文为uséjusqu’àlacorde,本意为衣物穿久了磨损破洞,转义为某件事情老生常谈令人厌恶,是一个十分口语化、粗俗的表达,罕见于书面。

写作的假象

萨特无疑是个天才。

黑格尔说,哲学就好比密涅瓦的猫头鹰,在黄昏时分才展翅高飞。但是萨特的猫头鹰似乎起飞得过早:在常人刚换下开裆裤、还未进入青春期的年纪,萨特已经遭遇到了形而上的危机。在《文字生涯》中萨特认为,自己父亲的过早离世,意味着弗洛伊德所谓的俄狄浦斯情结在他身上没有应验,所以自我存在的开端是一种绝对的自由。可自由却是难以承受的,因为生活没有目标,人生也没有奋斗的方向。因此萨特开始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开始扮演成年人眼中模范儿童的形象,成为了一个“循规蹈矩的男孩儿”[2],以此为存在寻找一个支点。可这样的自我欺骗没持续多久,空洞与迷惘就再次找上门来。这一回,萨特选择封闭在自我的内心世界中,扮演角色给自己观看,满心想着“天生我材必有用”。而这个角色,便是跟随了萨特一辈子的作家形象。

普通人十一岁,大字不识几个;萨特的十一岁,发现了存在的偶然性,为一生的哲学思考定下了基调,也开启了自己的“文字生涯”。偶然性的对立面是必然性,简单而言就是一种目的论,认为人的存在必然有一个目的,必然在世界中有一个既定的地位。无论是宗教意义上还是在社会层面,人必将扮演某个角色,而正是这个角色赋予了人以存在的意义。但萨特在孩提时期就揭穿了这个谎言:在本质上,人的存在就是一个偶然现象;子女、员工、信徒,这些都是人类为了给自己的存在找一个理由而赋予自我的外部形象,任何人的本质属性都不是先天确定的。所谓“存在先于本质”,人只有自我存在这一个确定的现实,却无任何既定的真理。

作者:[法]让-保罗·萨特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译者:沈志明出版年:-01-01

如此而言,既然我们的本质不是被预先定义的,那我们在根本上是就是绝对自由的。但如果在萨特存在主义的维度思考这句话,那自由也是人类一切痛苦的根源,“人注定会受自由之苦”。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而在萨特看来,枷锁更像是人类的一个避风港、桃花源。因为当我们一旦意识到存在的绝对自由、意识到我们在世上的一切形象都是幻影之时,无边无垠的孤独便随之袭来,足以将我们摧垮。相比之下,我们更愿意逃避到外部社会赋予我们的角色之中,自己锁上枷锁,然后将钥匙永藏大海。加缪将这种痛苦定义为荒诞感,是“人与其生活的离异,演员与其背景的离异”。(《西西弗神话》,加缪著,沈志明译,《加缪全集:散文卷I》,上海译文出版社,,第79页。)我们如若一直演戏却不自知,了此一生,也算幸事;可一旦发现自己在演戏,发现舞台布景、观众都与自己的存在本无关联,表演本身失去了意义,这样的茫然无措,却令人无法承受。

的萨特

因此,《文字生涯》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天才作家的诞生史,而更像是萨特自己的一本“忏悔录”。其写作生涯的开端并非神话,正相反,写作对于他首先是一种逃避方式。正如其他人笃信上帝、努力工作、成家立业、生儿养女一般,萨特选择扮演作家的角色,为的仅仅是给自己无根的存在找一个支点。“我的一生以逃避开始,外部力量使我逃避,从而塑造了我。”童年的精神危机也许显露了他早熟的才华,似乎让他异于常人。但归根结底,他依然向人性的懦弱做了妥协,用写作取代了上帝,活在被他自己形容为“疯狂”的幻觉之中:“我对天主教的神圣信念转移到了纯文学;我成不了基督教徒,却找到了他的替身:文人。文人的唯一使命是救世,他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是吃得苦中苦,使后人对他顶礼膜拜。”(《文字生涯》,萨特著,沈志明译,《萨特文集:小说卷I》,人民文学出版社,,第页。)时下流行的一句网络语言叫做“人丑就该多读书”,放在萨特身上再合适不过:自己本身又矮又丑,何况存在本身更加令人“恶心”,他所能做的,就是编织一个写作的幻象,仿佛这是自己天生注定的使命,然后沉浸其中,自我麻痹。

注:[2]波伏娃的第一本自传叫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孩儿的回忆录》(Mémoiresd’unejeunefillerangée)。

存在的零度

“文学救世”这种目的论其实不是坏事,以其产生的现实意义来看,已经可以算是最高尚的写作动机了。在“疯狂”的年岁里,萨特过得顺风顺水,春风得意:考入高师,结识了他的“海狸”,以第一名的身份通过教师资格考试。如果时刻被荣誉与成就包围着,还能一直沉浸在这高尚的信念中坚持写作,也许他依然能够成为一位伟大作家。只不过,萨特本就偏爱走极端,其政治主张况且不谈,在哲学领域也一定要寻根问底,与自我这种不诚实的态度做个了断。而文字生涯遇挫,也让他痛定思痛,重新开始反思写作之于他的意义。

在勒阿弗尔教书的年岁里,自诩天才的萨特投稿屡屡遭拒。于是他乎卧薪尝胆,写就了二十世纪法国文坛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恶心》,并开始了哲学鸿篇巨著《存在与虚无》的撰写。两部作品的核心问题依然是存在的偶然性,但彼时萨特的思考却更进了一步。在关于栗树根的经典片段中,萨特对偶然性做了如下定义:

我的意思是,从定义上说,存在并非必然性。存在就是在那里,很简单,存在物出现,被遇见,但是绝不能对它们进行推断。我想有些人是明白这一点的,但他们极力克服这种偶然性,臆想一个必然的、自成动机的存在,其实任何必然的存在都无法解释存在。偶然性不是伪装,不是可以排除的表象,它是绝对,因此就是完美的无动机。一切都无动机,这个公园,这座城市,我自己。(《恶心》,萨特著,桂裕芳译,《萨特文集:小说卷I》,人民文学出版社,,第页。)

萨特将现象学融进了本体论当中,把两个看似矛盾的学科综合在了一起。存在的偶然性并非什么哲学概念,它就是存在本身的状态,只能通过我们的感知去接触。而这恶心之感就盘踞在那里,挥之不去,好似俄瑞斯忒斯周身嗡嗡作响的苍蝇,即便我们通过理性说服自己,自我麻痹在幻觉中,它依旧存在,让人反感。而另一方面,恶心也不再仅仅是自我主体存在的特征,万事万物都笼罩在这无形、模糊、混沌的原初状态之中,颜色、气味、形状等等,这些只不过是我们赋予外物的评判标准。存在本身,本无属性,何谈荣誉,何谈救赎?于是乎,萨特曾经信以为真的作家使命,就在此刻再一次土崩瓦解了。

让-保罗·萨特:《恶心》,杜长有译,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当再一次幻灭之后,萨特彻底回归了存在的零度,不得不直面存在的本来面目。这部小说不仅在叙述“恶心”,其文字本身也令人恶心,因为萨特拆穿了所有虚妄的谎言,将残酷的真相以最直接的方式展露在读者面前,让人难以承受。一切从零开始,一切也都归于零,当存在的外部意义被完全消解,余下的只有黑洞一般的虚无。于是绝望到来了。萨特与写作的真正结缘,大概也是从这时开始。评论界认为,《恶心》具有一定的自传性质,故事发生的那座百无聊赖的城市像极了勒阿弗尔,而主人公罗冈丹从直面恶心到选择写作,也像极了萨特本人。从某些角度来看,确实没错。但罗冈丹其实更接近《文字生涯》里的萨特,在认识到存在的偶然性之后,选择写作作为自我的救赎、同时也是自我欺骗的方式。而《恶心》的作者萨特,却已然更进了一步:一个人陷入绝望之中且写作不再具有任何救赎的色彩,他却依然选择了写作,这种知其不可而为的精神,充满了古希腊神话当中的悲剧色彩,仿佛推石上山的西西弗,在绝望中向自己的命运挑战。

西西弗斯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与更加悲剧的俄狄浦斯王类似,西西弗斯是科林斯的建立者和国王。他甚至一度绑架了死神,让世间没有了死亡。最后,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当然,萨特面对的不仅是形而上的绝望,更有历史的绝望。古希腊英雄面对无法改变的命运时那种幻灭之情,跨越了两千多年,重新降临在刚刚经历过战争摧残的欧洲大陆之上。“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人的价值已经崩塌,写作的价值亦似殆尽。而面对如此的“无物之阵”,萨特选择了做“这样的战士”他“举起了投枪”,拿起了自己的笔杆,向虚无宣战。阿尔戈斯王子对朱庇特说:“人生始于绝望的彼岸。”(拙译自萨特戏剧《苍蝇》。Jean-PaulSartre,LesMouches,dansThéat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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